洪升华著作029<<户口>>“童年悲歌” （正骨医生 04-0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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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升华著作029《户口》“童年悲歌”
（正骨医生 04-02）

堂伯刘春和作完法术后，只见他用手醮上酒碗里紫色的火苗，快速地涂在郭佳良左手红肿处，这时，郭佳良感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，大叫了一声——“哎哟”，随着一声喊叫并本能地转动了身体，就在这时，他猛然回头瞥见了父亲那严肃不悦的表情，他便怕得要死，就不再敢喊叫了。被迫由他们两个大人摁住他，随着一次次醮上这蓝色火焰的酒对他伤口搓拭，又对他整个手臂及手指拉拽，郭佳良就一次次的被灌输了“刻骨铭心”这个成语的另一层意思，这种疼痛是刺骨的感悟。

郭佳良全身已经湿透，汗珠顺着他的额头一滴一滴地滑落。他咬紧牙关，双腿在凳子上不停颤抖着，手臂的疼痛如刀刃一般直刺他的神经。他想挣扎，想躲避，但父亲和堂伯的手如铁钳一般牢牢摁住他，丝毫不给他逃脱的机会。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助感，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。他不敢哭出声，只能用牙齿紧咬下唇，把那几乎无法忍受的真实的疼痛，硬生生地咽了下去。

约半个小时的推拿停止后，只见堂伯再用削好的四片杉树皮，将郭佳良左手关节处夹住，然后用一条足有两米长的被单上撕下的旧布条，为他的手臂缠好，并打成绑带。简单粗暴并且恐惧地治疗结束时，郭佳良里外两条裤子都湿了，裤子上除了汗水，还有是他因为没有控制住而渗出来的许多尿液。郭佳良只好坐着不动，他在等客人走后，又等待爸爸妈妈回到房间，才起身悄悄的把自己弄脏的凳子用湿抹布擦拭干净，又用一只手洗换了自己的裤子。

郭佳良的手臂仍然剧痛，他看着湿漉漉的裤子，心中充满了羞愧。他深怕父亲责骂，只能在夜色的掩护下，偷偷将裤子换掉。用一只手洗裤子对他来说格外艰难，每一次低头用力都牵动着手臂的伤口，疼痛让他冷汗直冒。他忍不住咬着牙，心里一遍遍责备自己：“为什么这么不争气，连这么点痛都忍不住！”

当天晚上，郭佳良因为疼痛和害怕，卷缩着身躺在楼上铺满稻草的床头，一直没有入睡。他闭着眼睛，却无法平静，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蓝色火焰舔舐伤口的画面，仿佛那火焰还在他的左手上燃烧。他的耳边似乎还能听见父亲那严厉的训斥和堂伯那冰冷的声音。他的身体越蜷越紧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心中的恐惧。

黎明时分，郭佳良听到村庄远处传来一只公鸡打鸣喔喔喔的声音，就在这时，似乎唤醒了他家的、他叔叔家的、奶奶家、邻居家里远近所有的公鸡，紧跟着山村里所有的公鸡喔喔喔的叫了起来，它们相互应答，那么友好。
紧接着，郭佳良家里的大黄狗，它“呜噜”了一声紧随着：“汪！汪汪”的叫声起，狗狗带着被公鸡吵醒的哀怨，带着点愤怒，从大门边的猫狗洞“嗖”钻了出去，大黄狗忘记了自己最近长大了，猛地在这狗洞里钻得太快，把它自己的背部狠狠地刮蹭了一下，应该是剐伤了背部的皮，它咆哮着冲到晒坪边的桃树下，又痛又气的原地转圈圈，它想用嘴巴舔舔背上疼痛的地方，可是伸着头试了几次又够不着，它痛不得了，起初只是发出“呜嗷……”的短促低声，也许它真的越来越感觉疼痛加剧了，逐渐转为了：“呜嗯！呜嗯！”黄狗的哭叫声音里明显带颤音，含有挣扎的情绪。后来，它还发出了“啊嗷！啊嗷！”这种尖锐且拖长的叫声，它在疼痛又生气地大叫起来了。郭佳良在黄狗的哭诉声中醒来，知道狗狗可能受伤了，他心疼得流下了眼泪。

一道晨曦穿过窗外的木晒楼，轻轻地泻在郭佳良的床边。他把身体侧到右边，单手靠着床的边坐起来，再趴着在床沿，把脚伸向床底下，爬了起来。郭佳良缓缓的走到隔壁房，推醒大姐，叫她起床。看着姐姐挎上竹篮筐，从鸡窝顶上拿起了一把镰刀后，郭佳良也从大门背后墙壁的竹钉上取下一条牵牛的牛棕绳，姐弟两个一起出了门，履行他们新一天的放牛，割草的职责。

泥泞的牛路上，郭佳良拖着牵牛绳，心里一边想着昨天的痛楚，一边又为今天的劳动任务发愁。他看着姐姐熟练地挥舞镰刀，自己却只能单手拉着牛绳，心中涌起了一阵苦涩。他叹了口气，想快点恢复，至少不用天天麻烦姐姐帮自己洗衣服。

一个多月以来，郭佳良左手因为上了夹板不能弯曲，生活十分不方便。他每一天洗澡后的衣服，都只能由大姐帮他清洗晾晒。

每次看到姐姐忙碌的身影，他的心中都充满了愧疚。他试图用右手帮助自己，但每次努力都以失败告终。他的左手像一块沉重的石头，挂在身上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。

有一天傍晚，春和堂伯又一次来到他家里，郭佳良两条腿无意识地颤抖起来。当堂伯拿起他的受看了看说：
“可以松夹板了。”
“今天会很痛吗？”郭佳良怯怯的问道，
“不会很痛的”，堂伯说。

再次安排郭佳良坐在火炉屋的桌前，他把左手拿起来放在火架桌上。只见这个堂伯用剪刀剪断了一下绑带，露出一截断头，再用手一圈圈将布条松了开来，直到最后将露出四片咖啡色的杉木皮夹板取下来。刘春和抬起郭佳良的手，上下左右都看了又看，对一旁的朱吾矩说：
“基本上好了，这手可能会有一点点歪，但不会影响孩子今后找婆娘的。”

父亲朱吾矩点了点头，“嗯”了一声，便没有多说什么。可是郭佳良却听得目瞪口呆。

一会儿，堂伯刘春和让郭佳良把左手抬起来，要求他抬起左手，尝试着去摸自己的头和耳朵。他尝试了几次，手可以自动抬起来，关节处却无法弯曲，根本不能摸到自己的头和脸，摸耳朵就更不可能了。

堂伯叫朱吾矩又端来一大土碗酒，让他放在桌上，郭佳良一看到从酒碗里闪烁出来与上次一样的那蓝色火焰时，他早已经是魂飞魄散了。再次由朱吾矩双手钳住郭佳良身体上半截，刘春和再次用手浇着酒火，快速推拿着郭佳良左手关节的肿胀处，然后是他反复推拿几次后，再有节奏的把他的左手，顺着关节扳弯拽直，郭佳良已经痛得昏了过去。等到他汗泪交加的醒来后，发现自己的左手可以弯到120°左右，只是再次伸直时，左手怎么也达不到垂直的状态，弯折仍然有150°的角度。然后听到堂伯对郭佳良说：
“接下来，你每一天早上与晚上，自己要反复训练左手的弯曲与伸直功能，直到左手随时可以摸到自己的左右两只耳朵之后才能停止。”

冬去春来，郭佳良坚持了一天又一天的康复训练。如果使用右手帮忙托着左手，勉强去摸，基本上达到了触到耳朵的功能，想让左手单独去摸一下自己的脸，那真是：
心之向往，手不能致！就连吃饭的时候，郭佳良的左手也不能扶碗，因为端着碗，怎么也不能把饭送到嘴边。
夕阳西下，每当郭佳良站在山坡上放牛的时候，他左边的手垂了下来，就像挂在他肩上的一张弓。

洪升华xiangchu

谢谢各位朋友的支持。我将40年前那天清晨黄狗的叫声，痛苦的哀嚎声还原到最接近的样子。

洪升华xiangchu

狗狗因为疼痛与生气的叫声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。

洪升华xiangchu

求助大家帮忙指点，老黄狗受伤并且生气时到底是怎么叫的呀？
我因为这篇文章发表了很久，但因为狗狗疼痛与生气引发的叫声没有描述到位，我一直意难平。[捂脸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