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升华著作006≪户口 ≫“童年悲歌” (在外婆家03--0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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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升华著作006≪户口 ≫“童年”
(在外婆家03-02)


    ​晚上睡觉前，外婆牵着郭佳良来到房间，指着这长长的一排筛子对郭佳良说：
“这个是你妈妈的；那个是三姨妈的；另外一个是四姨妈的；还有一个是准备给大表姐夫的。大表姐年英的对象是准备端午节过彩礼，这些都是准备回礼用的”。。。。。。
   郭佳良似懂非懂，他想：不知道这些人是好人还是坏人？他们会不会比舅舅还凶？这么多包子和粽子怎么能够吃得完呀？外婆为什么没有给姑姑包子和粽子？还有，妈妈是什么样子的呢？他想着这些问题，觉得有点累，他昏昏欲睡的看着外婆忙碌着，郭佳良趴在火炉屋到房间那高高的门槛上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。
​    五月初三、初四，是出嫁的女人回娘家的日子。
    林家的家里来来往往的人多，外婆一直都把郭佳良带在身边。外婆总是围着那个蓝色的围裙，围裙有一个大兜，里面总有一点点郭佳良喜欢的糖果，或者是小花片等零食。在郭佳良无聊或者不耐烦的时候，外婆总是及时的掏出了可口的零食，来堵住这个外甥的嘴。
  初三下午，外婆家来了两个姨妈。外婆便一一介绍给外甥郭佳良，哪个是伏英大姨娘；哪一个是么英小姨娘。两个姨娘回娘家都分别带了鸡蛋、红片糖、干辣椒，干豆角，黄豆，还送来了几坛舅舅爱喝的米酒等。每个女儿回娘家，都准备了四色礼品。当天晚上么英姨娘就与外婆和郭佳良三个人睡，那是一张雕花的古董床，那是外婆出嫁时娘家陪嫁嫁妆。伏英姨娘就在楼上的房间，她与表姐她们睡着，也是一种简单的架子床，每张床都挂着蚊帐。
   第二天一大早，两个姨娘都去了一趟供销合作社，每人买回来两毛钱的糖果。她们回来后，与外婆把郭佳良叫到房间，让郭佳良正式向每个人喊一声姨娘，她们便给了他一小纸包的糖果，还有每人拿出一块钱，给孩子做见面礼。
   大姨娘伏英也像外婆一样，把郭佳良搂在怀里亲了又亲。郭佳良挣扎出怀抱，他怕小姨娘也想亲他，急忙把手里的钱给了外婆，拿上糖果便走，跑去送给了另外一个房间的表哥。
  初四晌午，舅妈文英忙碌着准备两个妹妹的端午节回礼，打发她们回家的分别是一人一串粽子、二十个包子和一只母鸡。外婆是哭着走出门口，目送走两个女儿走远，才在舅妈的搀扶下走进家来。
  正午时分，媒婆王婶又来了，她身后跟着一个小伙子，挑着一担箩筐来送节礼。领来的大女儿年英的对象李爱华，小伙子个子不高但很结实，一看就知是个农民把式。  因为前面相亲时，定亲时相互见过几面，双方算是同意了。他们今天来送节礼，已经是正式过彩礼提亲来了。
   他担来的一担箩筐，一边箩筐里是用草绳捆住鸡脚，鸡翅膀的两只黄公鸡；两条用稻草从鳃串到嘴巴，在箩绳时挂起来的草鱼；一块足有二十斤重的猪肉，上面还带着几根肋骨；箩筐底是垫着一层谷子，谷子里还有一百个鸡蛋。另外一只箩筐里是半个筐的黄豆，一坛谷酒；上面是给女方年英四块做衣服的的确良布料，两斤打毛线衣的毛线，四双尼龙袜子，两双鞋子。另外还有给父、母、奶奶、三个妹妹，一个弟弟七个人每人一块做衣服的布料，布都是的确良的，分别叠得整整齐齐，每一块布料的中间匝上一条红纸。这些捆鸡、鱼、肉的草绳上面贴着红纸，然后在两个箩筐上面，都盖上一张大红纸剪出来的红双喜，挑箩筐的扁担两头也敷了红纸。
   媒婆代表男方把红纸写的大礼清单交给舅妈和外婆。清点这些礼物的时候，同时拿出了四百元钱的彩礼红包。另外还附给了男方的一张年帖。帖是用红纸折叠整齐，用毛笔端正的写上男方的生辰八字。他们还列了冬季迎亲的，几个备选日子，目的是由女方根据男方生庚，来确定出嫁的日子，这也就是常说的结亲“过日子”。
    外婆与舅妈看到这些礼物及礼金，相互对望了一眼，母女两个心里都不满意。
    外婆当着舅妈和新姐夫的面，对媒婆说：
“现在都作兴送手表了，有钱的还作兴送单车，礼金也有送八百的，还有送一千的，你们打发这么一点彩礼钱，付嫁妆的木工、油漆工工钱都差一截，这让我们怎么给男方家出嫁的日子呢”？
   舅妈接着说：“男方人数都没有搞清，对我外甥郭佳良没有一点点意思，郭佳良是老林的命根子，少了这个孩子的人情肯定是不行的”。她又说：
   “年英的爸爸抽烟，男方的烟只有四包，还不是“常德”牌的烟，现在都时新送一条烟，有的人家还送“大前门”的烟，你们这个四包烟是讲不过去的”。
   媒婆又连忙与把新姐夫李爱华叫到堂屋，他们避开别人在紧急磋商着，看得出男方是有备用方案的。
   一会儿，媒婆便与外婆、舅妈讲：
   “年英妈妈、奶奶，你们大人大量，男方家里看得人起，年英嫁过去是不会吃亏的。他们家就一个儿子，两个姐姐出嫁了，公公婆婆都身体蛮好，没有负担。家里柴干水近的，水都不会让她挑一担，虽然家里喂了母猪，年年都有下猪崽卖钱，门口还有鱼塘，每年与都会干一次塘，这些养猪喂鱼的活，都不会让媳妇干，一年四季吃用是不愁的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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